以及我常去的八里桥。最有名的地方未必最好,据说双桥那个不为人知的,最能够淘到便宜又好的东西,到了外地,我也试图去找旧货市场,常常无功而返,主要是不认识一样爱淘二手玩意儿的地头,得有地头带,才能稳狠准。 二手过度也不是个好事儿,一般……
在贵阳,朋友的表姐装修房子,我当即给她洗脑,家具就要二手的,电器可以一手。她大为惊讶,说道,我都已经在广州订好了一批家具了,你才告诉我这个旧闻。是啊,我总是晚到一步,在拯救革命同志的路途上,总是令他们后知后觉。
想当年,我也曾到家具城订做成套家私,也曾经是个一手家具的消费者,两个大书架五千多的事情也是干过的,虽则是松木家私,在北京用起来也算经久不坏,但成套的东西在家里,总觉得别扭。喜新厌旧的心思一起来,就很想拆散它们,让它们各自流落天涯。于是,有一天,我把这一套当中的五分之四,都送给了同小区的一个邻居,他在北京很多年,是个锅炉工,家徒四壁。次日,环顾自己空荡荡的房间,很快乐地去旧货市场淘二手。
得了一张老榆木的大工作台,一米六的长度,厚门板儿一样的桌面,跟老板砍价了半日,一千四得了,这是最贵的。另外两件,一件储物柜,上半边带玻璃扇的,看风格像是解放后五六十年代的,一件小办公桌,两边有抽屉,也是同批次的东西,两个加起来一百九。这就赢了。这个瘾上来,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去八里桥旧货市场走一走,有一天两百块钱得了厨房用的一个大岛台,还有一天,得了另外一个大书架,也才费了五百。
我有许多画画的朋友,他们的工作室基本上都是二手东西充填起来的,常常到某人家里头一逛,对方就要开始显摆最近淘到的新东西,白小姐最是二手控,她有一天得了个鸦片榻,说是外边卖起来要两万多,她才花了三千,榻上足以歪三四个懒鬼。还有个真皮沙发,很复古风的,才三百块,我嫉妒到常常一边坐一边暗自掐那沙发皮儿。
北京淘二手家私的地方不少,吕家营,十八里店,潘家园,双桥那儿,以及我常去的八里桥。最有名的地方未必最好,据说双桥那个不为人知的,最能够淘到便宜又好的东西,到了外地,我也试图去找旧货市场,常常无功而返,主要是不认识一样爱淘二手玩意儿的地头,得有地头带,才能稳狠准。
二手过度也不是个好事儿,一般性二手就行了,所以去高碑店那个古典家具一条街,还会看到一些故意做旧故意复古的新家具,材料用得并不好,蓬蓬松松的,只是表面上磨掉一些新油漆,那种刻意的斑驳,没有意义。经不起细看,是一种油沫般的品质,还不如直接找三五年前的旧物,姑且那么用着,什么都谋新,又想要时刻新鲜,淘二手货是最优的。
我还有一个神秘床垫,在赶集网上淘到的,对方生了娃,生怕娃在上面撒尿,三百块钱出让,但是要自己搬,当时我们全家三条壮汉过去,搬了一晚上,绑在车顶上。如此折腾到昔日的工作室,又折腾到现在的家,床垫越来越好睡,它也算小沧桑了,一只床垫,如果没有沧桑感,怎么会甘于被人垫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