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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指引活人生的方向

www.zgfxnews.net 来源:北京青年报 发布时间:2012-5-14 8:47:01

她一个个埋葬了自己的儿子,然后想起那个远在异乡的女儿,唯有思念。三年后,杜伦迪娜神秘地敲开了母亲的大门。为什么突然而至?她告诉大家,是兄长康斯坦丁将她带回的。康斯坦丁不是早死了吗?遥远的杜伦迪娜当然不知道兄长康斯坦丁去世的消息,所以……

通常我们会在印象里,对所谓的“东欧文学”会保持着漂泊、流亡、怀念、异乡、动荡等等印象,但实际上无论我们怎样定义这历史上或者人心里的“东欧文学”,她都保持了丰富而杂糅的风格。文学会因为地域或者历史文化背景呈现出共同特征,但不可预测和交织而出的混合风格也是应有之意,真正有生命力的文学一直在排斥诸如命名、归纳之类的行为,她也在不时地打破人们事先的诸如印象和猜想。

阿尔巴尼亚作家伊斯梅尔·卡达莱的《谁带回了杜伦迪娜》,正是“违反”了某些惯例的作品,它更像是一本颇具畅销雏形的悬念小说。逼人的阴森环境下,一个又一个充满哥特魅力的人物,或从远方而来,或一直呆在房间里等你……

小镇,远得令人绝望,它没有与世隔绝,但却随时充满游离出走的氛围。二十岁的杜伦迪娜嫁到非常遥远的地方,人们在乎的是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会就此一去不回,因为那里远得几乎无法抵达或者回来,杜伦迪娜的一个哥哥坚信遥远不是问题,他向母亲发誓当她想念女儿之时他会带她回来。这是悬念的发端,一切围绕这个荒诞的誓言开始缓缓袭来,作为读者,需要做的仅是跟随小镇上的所有被蒙蔽的居民,一同陷入到这场横亘而至的巨大悬念和虚无之中。问题发生在突然有一天杜伦迪娜回来了,母亲的惊愕立刻预示了这是一场终将绝望的“回来”。杜伦迪娜竟然是被早已死去的那个立誓带她回来的哥哥连续数夜接回来的。

那位立誓的哥哥不是家中唯一死去的人,在杜伦迪娜嫁人之后,她的家族仿佛没有缘由地被布下了一道恶毒的诅咒,杜伦迪娜的九兄弟在战争中相继离世,或死在战场,或受伤回来后不多时便亡故。剩下孤身的母亲,她一个个埋葬了自己的儿子,然后想起那个远在异乡的女儿,唯有思念。三年后,杜伦迪娜神秘地敲开了母亲的大门。为什么突然而至?她告诉大家,是兄长康斯坦丁将她带回的。康斯坦丁不是早死了吗?遥远的杜伦迪娜当然不知道兄长康斯坦丁去世的消息,所以一路上她并无异样,当人们告知发生的事情时,她崩溃了。

故事里线索是靠一个叫做斯特斯上尉来完成的,他负责调查此案,他与助手的层层递进式分析和破解一个个障碍,令小说更加酷似传统的悬念侦探小说模式,她不仅仅有完整的悬念发端、深入、破解的过程,也有其中需要的犹如色彩斑斓装饰材料般的设置。

尽管小说没有完全交代故事所发生的环境,但如果拍成电影,你会清晰地看到这是一个发生在哥特风格小镇里的故事,仿佛人世间永远不见太阳,阴森的石头墙和潮湿的路面总会提醒你,小心脚下的湿滑和身后的诡异……还有家族中一个又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变迁,人物荒诞的表情和更加让常人无法解释的怪事,以及围观者的一张张荒诞不经游离于整个故事之中的脸……作为读者,甚至我们不必去猜度《谁带回了杜伦迪娜》有着一个不神秘的政治隐喻,也不必在乎主人公之间的或乱伦或高尚情操的关系和特征,这些都是作家预设的一个个用以构建这个虚无世界的材料,它们存在于阅读的时空之中,成就我们一次完整甚至可以称之美妙的阅读体验。

跟大多数魔幻题材小说不同的是,《谁带回了杜伦迪娜》从始至终都弥漫着现实气息,这气味甚至形成某种力量,催促着读者迅速往下翻的同时,流连作者一个又一个充满鬼魅气氛的描写。伊斯梅尔·卡达莱当然不仅仅要完成一部推理悬念小说,她所要构建的更是一个环境小说,即用色香味迫使读者产生难以抽离感的阅读快感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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